这段话明快地说明了宋代工艺的特色。
如上述文中所示,宋瓷中无文的东西很多,即使有花纹,也是应该称之为线刻、片切雕等非装饰性的“无文之文”,与唐朝华丽的装饰性花纹相比,它也可以称为无文。这是否定繁琐的外在装饰,以显示内在精神的简朴装饰为装饰,以无文作为其终极。这一时代制造出冠绝世界的白瓷、青白瓷的事实,更能说明这一点。这当然也是宋代人崇尚清新、纯粹、清冽等简素精神的缘故。
白色似乎自古以来就受到尊崇,《周易》“贲卦上九”中也有“白贲”一词。白贲就是白色的贲,可以说是无色的装饰。王弼注解白贲,说:“处饰之终,饰终反素,故任其质素,不劳文饰。”伊藤东涯说:“贲极反本,以素为饰。”(《周易通解》)《论语·八佾》《周礼·考工记》中有记载,画的完成使用的是白色颜料,这里也有以白色是颜色的极致的想法。像这样把白色作为文饰的极致,也就是说把没有文饰的文饰作为其终极的想法是传统的。白色之所以可贵,从上面王弼和东涯的话中也可以看出,因为白色是简素的颜色。但在古代,人们并没有意识到这种简素就是艺术的极致。意识到这一点是在宋代以后。这是因为简素被认为是使物象成为精神的东西,表现越单纯,其内在精神的紧张、高涨和深化就越明显。宋代人重视物象深处的精神。宋瓷除白瓷外,多为青瓷、漆黑瓷等一色,这体现了以简素为宗旨的宋代精神。这种精神不仅体现在色彩图案上,也体现在器形和做工上。这只要看到宋瓷端正威严的形体、锐利遒劲的腰线和棱,就自然会明白这一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