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呸!滚一边去!”加贝尔喝道。
“加贝尔,要是那个陌生人今晚到你们村子里来过夜,一定得把他抓起来,查明他是不是干坏事的。”
“是,老爷,能为您效劳不胜荣幸。”
“喂,那家伙跑了?——那个该死的哪儿去了?”
那个该死的已经和五六个伙伴一起钻到马车底下,正用他那顶蓝帽子朝链子指点着。这时,那五六个伙伴急忙把他拖了出来,把气喘吁吁的他推到侯爵的面前。
“那个人是不是在我们停下来安车闸时跑掉的,傻瓜?”
“老爷,他一头就朝山下栽下去了,脑袋朝下,像跳水似的。”
“要把这事放在心上,加贝尔。走!”
那五六个查看链子的人,还像羊群似的挤在车轮中间。车轮突然启动,他们侥幸保住了自己的皮和骨头——除一张皮和一副骨头,他们实在也没有什么可保全的了——亏得如此,要不恐怕就没这么幸运了。
马车一溜烟儿冲出村子,驶上了村后的山冈,山冈很陡,车子的速度马上慢了下来。渐渐地,慢到了像步行一样,在夏夜的芬芳气息中摇摇晃晃地往上爬着。围绕着车夫打转的不再是复仇女神,而是数不清的蚊蚋。两名车夫都默不作声,只是挥动鞭子催赶着马匹。跟班的随在马旁边走着,开道的仆役小跑上前,消失在暮色中,嘚嘚的马蹄声依稀可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