赫连曜目眦尽裂,像钩子一样的目光几乎要一片片从白长卿身上撕扯下肉来,“白长卿,你不得好死!”
他轻佻的勾起唇,“杀你爹娘的又不是我,为什么你不去恨那位楚楚可怜的美人?就是因为她陪着你睡过?可是她也陪着傅兄睡了呀,这样的女人,啧啧。”
赫连曜大脑被大片的鲜血烧到空白,现在所受的屈辱和伤痛已经超出了人类所能接受的范围,那天的枯枝再次插进了没有愈合的伤口,搅出一片片血肉。
雪苼挣开傅晏瑾的怀抱,冲到赫连曜面前,她跪在地上去抓他的手,“阿曜,赫连曜,你听我说,真的不是我。”
现在的赫连曜就像一头野兽,看着地上他爹娘的尸体,他的眼角通红,鼻孔张开喘着粗气,怒火焚烧着他的骨骼,从深处一点点舔舐他的肉体和灵魂……
忽然,他的手抓住了赫连夫人身上“凤池”的刀柄,噗的拔出来。
没有一丝迟疑,刀锋上的血珠子在空中画了个圆弧,刀锋已经贴着雪苼的头发过去。
雪苼跌坐在地上,看着自己一缕黑发飘起来,她几乎不敢相信,刚才赫连曜差点杀了她。
要不是傅晏瑾拉了她一把,她现在就是刀下亡魂。
那一刻,恐惧和无助像云州大海的潮水一般席卷着她,眼泪在隐隐作痛的眼眶里滚动,四周一切的人和事都仿佛浸在潮水里半梦半醒的,她几乎以为只要睁开眼她就在云州的尹家自己的卧室里,赫连曜正抱着她说,“又做噩梦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