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他这样扎了一下,虽有些气恼,可十六却也从那种莫名的低落中恢复过来。
师父说过,这世上,人们总是更容易怜悯恶人。无论他们做了怎样可怕的事,但凡后来知晓了他们的可怜,就禁不住想要对其宽宥一二,却总忘了背后那些无辜被害的人,白白受过的苦楚。
她明明记得师父的教诲,可今日自己却也走了这样的窠臼。该打,该打,师父罚她抄经还是抄少了。
十六眼神清明起来,堂堂正正地立在守清真人跟前,声音清朗,说着自己想说的话:“你吃了苦,施还给叫你受苦的人,虽算不得善,或许还叫报应。”
“可平白要去害无干系的人,那如今一切落败,也只能当作自己的报应咽下去。”
“我不同你讲什么道理,你听不进去,我也不想讲,反正如今你已败了,你的算计也不成了。”
与能说得通的人说道理,说不通的,用打的便是。这是李玄慈这些时日对她言传身教的道理,她早学会了。
听了这话,守清喘息着看向她,唇角溢出虽有些狼狈却狂妄的笑容:“你以为我输了?
“就算今日你们打断了我,就算我没法再叫他们死在这里,可你以为我便输了吗?”
“你瞧瞧他们,多么狼狈,那层高贵的皮被彻底剥了下去,跟求生的蛆虫没什么两样。关键是,他们已经做出了选择,有人被选择,就有人被舍弃,就算再见了天日,我埋下的这根刺,也会永远扎在他们的肉里,拔不出来,咽不下去,日日夜夜痛不欲生。”